在铁剑战争(Iron Swords War)中,以色列国防军(IDF)以违背其惯用条令的方式在两个战区对对手实现了战场决策。在加沙(Gaza),针对哈马斯通过以进攻性地面活动为主侵蚀敌人力量和能力的方式,实现了战术和作战层面的战场决策。在黎巴嫩,针对真主党通过基于一系列打击计谋(包括寻呼机爆炸、针对能力和指挥官的空中打击,以及后期针对边境地区战斗基础设施的地面行动)实现了战略、作战和战术层面的战场决策(按此顺序)。战场决策的概念近年来已逐渐从以色列国防军的讨论中消失,但它值得重新讨论。

术语“战场决策”(希伯来语中的“哈赫拉阿”(hachra’a),类似于但不同于美式术语“决定性胜利”)经常被平民、政治人物和军事成员在铁剑战争的语境中使用。在本文中,我将聚焦于“战场决策”这一军事概念。我们将涵盖自2023年10月8日(哈马斯入侵以色列并大规模屠杀和绑架以色列公民的次日)至2024年11月黎巴嫩协议期间的战争阶段。以色列国防军使用“战场决策”一词来定义其在此期间针对哈马斯恐怖军队营和旅的成就,但未用于定义其同时针对真主党恐怖军队的行动。战前,以色列国防军的声明正好相反。军方谈及真主党的失败(即战场决策),并提及其在未来与哈马斯冲突中的军事目标时使用了将导致威慑的“沉重打击”这一表述。

以色列公众提出了大量批评,认为尽管国家在铁剑战争中付出了巨大努力,“哈马斯尚未被击败”。这一批评针对国家,尤其是以色列国防军,特别是考虑到在战争超过600天后仍有以色列人质在哈马斯手中。还有声称指出,北部居民被迫返回家园,尽管真主党尚未被击败。本文将呈现以色列国防军对战场决策的常规概念化。它认为,虽然在铁剑战争期间在战术和作战层面针对哈马斯达成了战场决策,但这并未转化为战略层面的战场决策和胜利——换言之,它未达到政治层级替换哈马斯政府并归还人质的目标。实现这些目标需要为政治成果而耗尽军事行动。相比之下,针对真主党达成了战略和作战层面的战场决策,随后是战术层面的决策。

此外,实现这些结果的方式和手段与以色列国防军的常规军事思维相悖。加沙的战场决策通过逐步持续侵蚀敌人战斗能力(消灭各级恐怖分子和指挥官、摧毁基础设施尤其地下部分、消除武器及指挥控制能力)的模式达成,这是通过地面部队的进攻性战斗实现的,该战斗在战场长期持续但未“机动敌人”(maneuver the enemy),后者本可超越战术层面。战术层级,直至包括旅级,采用了包含欺骗、计谋和诡计的作战模式,这些模式多次使得出其不意、破坏敌人准备并打乱其平衡成为可能(Perl, 2024)。

在作战层面,本文作者所知唯一的计谋是在占领汗尤尼斯(Khan Yunis)地区初期使用的。针对哈马斯的作战层面战场决策以几种方式展开。首先是以色列国防军作战区域中哈马斯旅营组织的解散(即敌人停止按计划有序作战并转向游击战,这意味着实际上“恐怖军队”已被击败并变成“游击组织”)。其次是哈马斯对以色列后方的射击几乎完全停止,以及其失去对加沙包围圈内定居点进行突袭的能力——尽管在以色列国防军未行动的区域(中央营地)和征服后未驻留的区域,哈马斯设法恢复了部分能力。通过能力侵蚀达成的战场决策是累积性的。从战术到作战再到战略层面,似乎为实现战略战场决策,需要继续侵蚀或直接对战略层级使用计谋。

相比之下,对真主党的战场决策是通过计谋(“机动敌人”)达成的。胜利的赢得并非通过将部队部署到战场上对敌人组织形成优势位置,而是通过引爆其寻呼机、从空中攻击其火力、消灭其高层领导、消灭各级指挥官以及大规模摧毁接触线上的战斗基础设施。重要的是,由于以色列加强北部前线防御系统并通过以色列国防军空中打击造成相当多伤亡,真主党在近一年前已丧失通过拉德万部队向以色列领土发动地面攻击的能力。

将首先呈现战场决策的概念并描述实现它的方法。然后我将使用这些概念描述铁剑战争中发生的情况(涉及战场决策与胜利之间的联系,胜利即达到政治层级定义的战争目标)。最后我将提出未来建议。本文目的是提供一个平台以复兴对这一已被忽视且需重新提上议程的领域的讨论。

本文不涉及胜利(根据以色列国防军(IDF)定义,即达到政治层级定义的目标)与战场决策之间的联系。该联系在2019年作战条令手册中解释如下:“1)可能战场决策不会保证胜利,意味战场决策不会导致目标的达成或战略目的的实现;[且] 2)胜利可在无战场决策的情况下达成。”由于胜利被定义为达到政治层级定义的战争目标,冲突双方均可宣称自己获胜,即使一方比另一方遭受更多军事损害。有意深入此事的读者可阅读奥爾·巴拉克(Or Barak)关于胜利和战场决策语境下军事术语混淆的文章(Barak, 2021)。本文也不涉及武力的不同使用方式,如强制/执行、预防和遏制,这些在近年已被广泛讨论。它也不处理战争目标——雄心勃勃的目标,如从根本改变安全局势;或更有限的目标,如改善或维持它。

本文聚焦于战场决策作为相关概念回归专业讨论并作为军事行动指南。如以色列国防军(IDF)教学与训练部2023年一份文件所述(教学与训练部, 2023):“战场决策是使用军事力量的绝对目的。因此,它是概念体系的生成器,所有其他目的均相对于它而产生。”简言之,军队应以击败敌人为目标,所有其他部分成就(相对于击败)均与此成就相关。

术语“战场决策”在希伯来语中有多重含义,且在以色列国防军(IDF)中,如下文将示,它至少有两种不同含义:行动和结果。本文指涉两种含义,其建议主要关联将导致战场决策的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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