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击、瘫痪与控制：1989-2015 年现代战略空中力量的发展方向与实践》225页博士论文

“战略空中力量”是一种作战概念，通过这种概念安排和指挥空中力量，对对手实施控制，从而实现战争战略层面的目标。冷战结束后，"沙漠风暴 "空战利用新的战略效果理论，在实践中展示了其威力和潜力。于是出现了一个问题：战略空中力量的概念在冷战后时期是如何发展的？通过确定行动的基本过程、共同因素和解释模型，从六个相关国家 1989-2015 年的五个发展阶段中探讨了这一问题。该报告基于对美国、俄罗斯、英国、法国、以色列和澳大利亚及其战略空中力量理论和能力的发展、环境和国家因素的影响以及实践的比较案例研究分析。

本论文发现，在 "沙漠风暴 "之后，一个共同的概念发展过程变得显而易见。这一过程在整个研究期间不断重复。论文还发现，八个共同因素决定了战略空中力量的发展方向。在研究初期，空中力量因重新构想的战场和新技术而发生转变，并被重新定位为实现常规战略效果的工具。在 "沙漠风暴 "之后，精确武器在实现战略攻击方面的独特作用得到了认可，并在连续的空战中得到了应用。开发周期被压缩，传感器到射手的时间尺度得到改善，为战略效果创造了新的选择和期望。适应性强的对手和复杂性暴露了这些武器的局限性，导致对这一概念的发展方向出现分歧，其在国防思想中的地位也发生了变化。再加上政治和行动上的需求，到研究期结束时，可以在实践中实现的战略效果出现了结构性限制。

战略空中力量

战略空中力量的概念建立在两个构成要素之上--空中力量本身和 "战略 "的含义。本节将讨论这两个要素，提出现代战略空中力量的定义，强调其独特意图，并进一步阐述这一概念所依据的基本要素。

从其对战争的潜在贡献来看，战略空中力量是冷战后空中力量所能达到的顶峰。现代战略空中力量可定义为 通过对敌方权力和控制系统的关键要素同时采取进攻行动，将空中力量引向实现政治目标的方向，目的是造成足以控制敌方行为的破坏、瘫痪或摧毁这些关键要素的效果"。它是在广泛收集情报和选择目标的基础上，深思熟虑地使用空中力量，并需要不断评估所产生的效果和对手的反应。

现代战略空中力量的定义包含四个关键要素，而且必须符合一些基本标准，才能使其具有可行性和可信度。第一个要素是政治目标。这是国家领导人在战争战略层面设定的目标。它们决定了通过对对手使用武力要实现的目标。政治目标为作战层面的下级军事目标提供了来源，而下级军事目标则用于实现政治目标，为空战本身指明方向，进而流向战术层面的一系列具体使命和任务。因此，战略空中力量可以说主要是国家的工具，而不是国家空军的能力，尽管后者是国家空中力量能力和专业知识的主要来源。第二个要素是对手的权力和控制体系以及其中的关键要素。这些是进攻行动的重点。将对手视为一个系统的概念是应用战略空中力量的核心，因为它试图利用的正是系统的性质。众所周知，任何行为体要想拥有力量--政治、经济、军事力量--就必须建立一个系统，通过该系统来创造和表达力量。通过识别、分析和了解这些系统--以及由此产生的系统之系统--就可以知道它们之间的联系、依赖关系，以及最终对对手的运作能力至关重要和不成比例的 "关键要素"。反过来，这些关键要素--也称为 "重要中心 "或 "重心"--可以成为空中力量的攻击目标。第三个要素是效果。效果是行动的结果。它们立即表现为行动的直接结果，但也会随着时间的推移间接表现为直接行动和对手反应的结果。通过有选择地锁定目标，这些效果结合在一起可能会影响特定系统或整个系统，导致破坏性变化、限制行动或选择，和/或对对手的行动和行为产生一定程度的控制或影响。第四个要素是控制。意图控制的程度和类型与为实现国家政治目标而最终产生的效果有关。基利（Killey，2006 年）对可能的控制进行了有用的分类。按照规模以及实现这些目标所需的努力和破坏程度，它们依次是成本/效益操纵、系统破坏、系统瘫痪和系统毁灭。所有这些引导效果的方式所期望的最终结果都是一样的：控制对手的行为，而要达到的具体效果水平则取决于所追求的目标以及对使用武力的任何总体限制。

现代战略空中力量的可行性和可信度取决于一个国家必须满足的两个相互关联的标准：拥有必要的能力和打算在行动中使用这些能力以产生战略效果。首先，一个国家必须拥有全方位的空中力量能力。这些能力是战略制空权有形、有形的体现。它们包括机载和天基平台、传感器、武器、系统和使能基础设施，以及它们之间在网络空间传递的数据和通信。能力范围包括三个核心要素：情报收集和传播、攻击机和精确武器，以及使这些要素有效运作的平台，包括空中加油、空中预警和指挥控制。要全面利用各种能力，国家还必须能够对开展行动的上空建立控制。这可以通过摧毁对手的防空系统和空军，或通过使用低可观察性（隐形）攻击机来实现。在缺乏空中优势的情况下，战略空中力量不是一种可行的作战手段。其次，国家必须打算使用空中力量进行打击，以便通过实施控制来改变对手的行为。这就要求攻击国将对手视为一个系统，而不是一支军事力量或一系列简单的目标，了解哪些因素对系统的运作至关重要，并将这些关键因素作为攻击目标，以操纵对手的成本/效益计算，造成干扰、瘫痪或破坏。这种意图可以在理论或战役材料中明确阐述，也可以从冲突中空中力量的方向推断出来，以产生进一步实现既定政治目标和战役目标的效果。

论文结构

本研究报告共分五章。这些章节按时间顺序排列，其覆盖时期由 1989 年至 2015 年战略空中力量发展的不同阶段决定。

第一章通过对战略空中力量概念历史的简要概述，介绍了研究初期战略空中力量的背景。这一章涵盖了从冷战初期到这一概念的理论雏形，随后对 1973 年至 1991 年的发展进行了更详细的分析。研究表明，战略空中力量的概念深受核威慑和核打击的影响，尽管苏联总参谋部和美国空军军官都对常规战略空中力量的潜力进行了创新思考，但只有后者能够将理论转化为能力。报告认为，这是由于美国空军军官认识到了空中力量的潜力，即通过利用新技术应对当代苏联的威胁，在纵深影响战场前线，然后将威慑和战术支援工具重新定义为创造常规战略效果的工具。

第二章评估了 "沙漠风暴 "行动对案例研究国家的影响。研究表明，各国对这一战略空中力量展示对本国空中力量能力的意义有着不同的理解，而这一行动在推动 20 世纪 90 年代初的空中力量改革方面发挥了重要作用。研究发现，精确武器在未来作战中的作用是所有案例研究国家共同吸取的教训，这引发了新的投资、理论和组织变革。此外，由于这一时期思维的混乱，研究还发现了一个由三部分组成的发展过程，显示了案例研究国如何根据实践或对事件或他人实践的看法，建立、检验和评估其对战略空中力量的理解。

第三章对 "干预时代 "进行了评估，包括战略空中力量在九年内五次冲突中的应用。报告展示了 "沙漠风暴 "后国家空中力量改革是如何付诸实践的，几个国家在能力和战略效果方面都取得了重大进展，这一时期空中力量使用的规模和节奏推动了情报收集、精确火力、互操作性和目标选择等领域的进步。报告认为，空中力量的发展周期有所压缩，其主要成果是传感器到射手的时间尺度有了革命性的改进。这反过来又为瞄准和控制创造了新的选择，同时也带来了更大的复杂性和政治化风险。

第四章通过案例研究国家在 2003-2011 年间反恐、反叛乱和有限行动中面临的挑战、影响和反应，评估了战略空中力量的局限性。研究表明，不同的战略、理论和使用者对这一概念及其普遍理解进行了扩展和塑造，导致了不足、失败和复杂性的增加。研究发现，这一时期标志着二十年来空中力量总体趋向于更加 "战略 "重点的结束，而且由于空中力量为应对非国家对手而进行的调整越来越注重战术，因此在这一概念的未来方向上出现了意见分歧。报告还发现，以色列和俄罗斯在短暂的冲突中空中力量 "迅速失败"，但它们能够比盟国更快地重新评估和调整对战略空中力量的理解。

第五章对研究期结束时的战略空中力量进行了评估，这一时期的特点是在实践中使用战略空中力量的方法各不相同。它表明，当代的行动使持续性、反应性反人员和反部队打击常态化，成为盟军和以色列使用空中力量的主要手段，将战略空中力量的能力用于基本战术手段。研究发现，这反过来又限制了空中力量的作用，细化的政治控制、交战规则和联合作战所带来的结构性限制是其基础。研究还发现，尽管俄罗斯的空中力量没有受到同样的限制，但由于组织改革的局限性、C2、ISR 和打击能力的不足以及国防工业基础的薄弱，俄罗斯的空中力量在结构上也受限于摧毁战略。

研究最后分三部分介绍了研究结果。首先，通过案例研究国家的经验说明了战略空中力量的演变。这包括作战实践、概念与国家空中力量理论之间的关系，以及组织动态的作用--军官、竞争和融合。其次，战略制空权的发展是一个反复的过程，案例研究国家通过这个过程理解、检验和评估了这一概念。在研究期间，对发展过程的出现、影响和作用进行了讨论和追踪。第三，从所有案例研究国家的经验中找出共同因素，并创建一个概念模型，从而说明战略空中力量的发展方向。该模型说明了冷战后战略空中力量发展方向的原因，并为提出历史周期性发展的最终理论奠定了基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