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越第一人称视角（FPV）无人机：汲取俄乌战争的全部教训

俄乌战争持续产生引人注目的图像和战术创新，这诱使美国国防界得出简单结论：要么乌克兰是未来战争的预兆，要么其经验过于局限于特定战区或国家，对美国战略和现代化工作毫无借鉴意义。当前多数讨论中缺失的是植根于条令、作战理解、装备现状现实以及战略背景的批判性思维。对话往往始于第一人称视角无人机也止于此，更宏大的教训则被忽略。第一人称视角无人机确实重要且有其作用，但它们不应主导国防领导人和政策制定界对这场战争的思考。要理解乌克兰对国防战略的相关性，需要拓宽视野——超越第一人称视角无人机，关注陆、海、空领域的其他创新，可以借鉴这些创新来推动国防现代化，以应对威胁。虽然可以从乌克兰汲取的潜在教训众多，但硬件实施是一个有望带来快速成效的领域。

乌克兰在战争期间的海上故事是"需求催生创造性适应"最显著的例子。基辅以西方海军战前罕有想象的方式将濒海区域武器化。小型无人水面艇——"马古拉（Magura）"是最知名的生产商——其任务已超越自杀式艇任务范畴，在黑海执行监视、后勤甚至防空任务。2025年5月初，乌克兰部队装备了改装空对空导弹的"马古拉"无人水面艇击落了两架苏-30战斗机，这是据报的首例无人水面艇在战斗中击落有人军机的事件。该事件并非在条令真空中发生：它是将最新创新技术与情报、监视和侦察工具、武器平台以及分布式操作员整合成一个连贯海上作战概念的结果。对规划者的启示并非简单引进"马古拉"无人水面艇，而是要认识到低成本、网络化的水面系统如何改变海军战役。在印太地区——其地理条件有利于分散部署，而距离的暴政则对集中防御构成压力——可消耗的无人水面艇可以扩展传感器网络，增加敌方瞄准的复杂性，消耗高价值水面和空中平台，甚至如"马古拉"所证明的，在对抗性环境中提供致命的地对空攻击。在南美，同样的平台可以融合海上安全与防御任务：持续拦截非法交通、保护沿海基础设施、以及在不向每个热点派遣大型水面战舰的情况下进行低风险存在行动。黑海的教训在于条令：当廉价平台能迫使同等海军改变作战方式时，它们便成为威慑与机动的杠杆，而非配角。不少国家正在慢慢领悟这一点，但要完全将这一教训付诸实践，还需要更多投资、教育和条令制定。

同样的逻辑——成本、规模以及施加战略效果的能力——催生了第二个教训：单向远程打击无人机的不对称价值。过去一年，乌克兰规划者从战术骚扰转向针对俄罗斯石油和物流节点的作战级战役。有效载荷从二十到五十公斤不等的集群远程打击产生的效果远超出直接的爆炸损伤：炼油厂停工、油轮调度中断、以及据报的俄罗斯远东地区加油站出现短缺。独立报道估计，俄罗斯相当一部分（约10%至17%）的炼油能力在几周内下线，导致当地燃料短缺并迫使莫斯科重新安排出口路线——这些结果具有重大的军事和民用战略影响。这些攻击对战略家的意义不在于单纯的技术新颖性，而在于经济性：许多这类巡飞和远程打击系统的造价在2万至5万美元之间，而单枚"地狱火"导弹成本高达17万美元，"战斧"导弹则高达240万美元。尽管有效载荷较小，但利用单向远程打击无人机能够以显著低于高端弹药的成本对关键节点实施集群攻击，同时实现预期效果、压制敌方雷达系统并迫使对手消耗高昂的防空系统。

在美国当前空中力量战备状况下，美军认为这些经济动态更为重要：美智库米切尔研究所发现美国战斗机机队的平均任务妥善率仅为59%，这一水平限制了架次生成能力以及在高强度战斗中承受损耗的能力。加剧此脆弱性的是，公开的兵棋推演表明美国在一场重大同等对手战斗中可能仅需三至四周就会耗尽关键弹药库存——这表明，负担得起、可消耗的打击选项可以保存高端库存，同时保护空中力量并仍能达成战略效果。其含义明确——成本效益高、可消耗的打击能力可以在拒止性战役中倍增选项，尤其是在后勤枢纽和瓶颈点暴露的战区。能够根据情况从多种攻击武器中选择，将使防御打击变得更加困难和昂贵，并更具杀伤力。这意味着需要继续投资于精良的远程打击系统，同时也要建立能够大规模生产负担得起、针对任务定制的系统的工业基础，当追求的是作战或战略效果——而非平台声望——时。

乌克兰的进攻创造力也对应着一种防御反逻辑：如果攻击方集群使用廉价巡飞弹药，防御方必须迅速降低自身成本。结果便是大力投入低成本动能拦截器——多数情况下约2000至5000美元——主要是第一人称视角无人机和其他小型拦截器，设计用于撞击或在来袭无人机附近引爆。这些拦截器并非要取代综合防空导弹；相反，它们是分层架构中的不同层级。其经济性依然具有说服力：当一枚成功的拦截器成本仅数千美元，却能抵消价格高一个数量级的巡飞弹药时，指挥官就能为真正的高价值威胁节省关键导弹武器。基辅及其合作伙伴已迅速扩大生产，政府项目和工业计划旨在实现月产数千枚的目标，以抵御波次攻击，并为弹道导弹和巡航导弹威胁保留战略拦截器。在作战上，这些系统很务实：从卡车、伪装阵地甚至就地简易场地发射，使机动部队能够自卫，而无需调动战略拦截器或飞机平台。应吸收这一条令教训：分布式作战——太平洋的岛屿基地——需要低成本、快速生产的防御层次，以便为同等高端威胁保留稀缺的高端拦截器。

最后，乌克兰对无人地面战车的推进完善了整体图景——将机器人技术从实验推向作战实用，不应再视其为假设。除了在火力下再补给和伤员后送之外，乌克兰部队利用无人地面战车帮助缓解各作战职能的人员短缺，并已在战斗中使用无人地面战车编队：2024年12月，乌克兰首个全机器人突击队在哈尔科夫初战告捷，此事件被许多人恰当地称为无人作战系统历史上的里程碑。这一事件之所以重要，并非因为机器人是万能药，而是因为它展示了一种条令转变：指挥官愿意规划和执行那些将可消耗性、自动化和遥控作为机动内在组成部分的任务。无人地面战车也被证明对后勤"最后一英里"至关重要，在炮火下向前运送炮弹和其他物资，使士兵免于承担那种在伊拉克和阿富汗的9/11后战争中最危险的任务之一。乌克兰已将无人系统带出实验室和试验场，直接投入前线任务，以产生即时战场效用的方式，在软件、情报监视侦察和后勤之间闭合了作战循环。启示是实用的：当与保障流程和训练相结合时，无人地面战车能减轻常规高风险任务的人力负担，并将稀缺人员解放出来用于机器无法做出的决策。

综上所述，这些线索驳斥了那种错误的二元对立。乌克兰并非万能模板，也并非无关紧要；它是一个应用性适应的实验室：有限的资源、务实的工程和临机应变的条令产生了可扩展的效果。规划者的当务之急不是教条地模仿基辅的装备或战术，而是要将乌克兰战争强加的分析准则制度化：测试系统的单次效果成本、评估持续保障和电子战韧性、并设计将可消耗性视为工具而非失败的部队架构。这将意味着采办、预算和训练方面的变革。也将意味着愿意为某些任务集接受较低的单价，资助能够快速增产的生产线，并演练将高端系统与成千上万低成本节点配对的分布式防御。

如果这样做，就能保留最重要的东西——决策优势以及以快于对手承受速度对其施加成本的能力。如果反而退回到口号中——要么是认为乌克兰代表一切的极端观点，要么是认为乌克兰毫无价值的轻视观点——就会面临条令与将要作战环境脱节的风险。更明智的道路是清晰的：有选择地学习、快速适应、并准备好使这些教训在所有战区对全方位既有和新兴威胁都具有作战效用的部队架构。

参考来源：mwi